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恶魔在耳边低语。
瞬间,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袭来,好像有无数尖锐的利刃穿透大脑。力气好像被抽空,英兰浑身直冒冷汗,他痛苦地捂住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灵魂从体内硬生生拽了出来,然后一刀劈开。
眼前的世界瞬间碎裂,塌陷,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那些见过的、没有见过的画面一股脑涌入脑海,冲击着他的神智。
一段段支离破碎的记忆飞快在眼前闪过,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它们拼凑起来。
甚至在一个瞬间,英兰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
他看见自己悠闲从容地坐在轿车里,穿着一身颇有质感的白色西装礼服,整洁的细条纹衬衫,系着黑色的领带,观察着车窗外街市里熙熙攘攘的行人。十几岁的年纪,却将西服穿出了一种成熟优雅的别致。
英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不是他自己又会是谁?
可是他明明清楚地记得,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在院长和老师的熏陶下,考入东国最权威的军校——格威尔军事学院、成为一名军人守卫国家和人民,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一直以来,他拼命刻苦学习,日子过得再难再苦却从未想过放弃。
那个坐在轿车里的贵族少年……难道真的是他吗?
紧接着,一股接着一股强烈的电流穿透英兰的大脑,脑海中呼啸而过的一张张脸、一个个声音不断刺激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痛得快要窒息。
“你还好吗……?”
黑暗深渊中不断下坠的身体,似乎正在慢慢被一股轻柔的力量轻轻拉回来,英兰挣扎着睁开双眼,终于看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轮廓,耳边重新响起了一个声音。
“很痛吗?”
“krb对你做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看到英兰逐渐恢复清醒,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不是说你身体里的追踪器。你……有没有被带进过一个实验室?刚才我在你的耳边,摸到了一个细小的伤口。”
什么……
颤抖的双手向自己的耳后摸去,一瞬间,仿佛有千万根针一同扎向他的头颅,那些混乱不堪的记忆又一次涌现在脑海里。
他好像看到,他在星空下的操场上不停地奔跑,他在步枪射击中又一次获得力量第一名,他穿梭在崎岖的山林中负重前行……
他又好像看到,管家为他开门,走下轿车看到自己家富丽堂皇的别墅,看到他在草地上和玩伴一起追逐着抢夺足球,他坐在钢琴前认真地弹奏刚刚拿到的曲谱……
他开始恐惧,开始自我怀疑。
实验室……是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
英兰的五官拧成了一团,额头上爬满了青筋,通红的眼眶渗出狰狞的血丝,惨白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
意识一片混乱,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想逃,只想从这里逃出去。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是不停地摇头。
“别害怕,看着我的眼睛。”
她双手抚上他的脸颊,对上英兰模糊的视线。
她的目光是如此温柔,好像一湾沉静又清澈的湖水,企图溶解他的痛苦。
“你相信我吗?”
“你的记忆被篡改过……二十岁全项满分毕业拿到‘先锋’勋章,这是维尔纳的人生,至今还没有第二个人做到这些。”
“你是一个意志非常坚定的人,你不该被假象所蒙蔽,你一定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不是吗……?”
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语,却颠覆了英兰迄今为止全部的认知。
他清楚地记得学校里的点点滴滴,记得毕业典礼上,他从校长的手中接过勋章,台下上万人为他鼓掌喝彩的声音。
然而,他也清晰地记得,自己曾经过着一种富家少爷才会拥有的悠闲生活。
“你刚才……是不是已经恢复了一些记忆?”
“你还记得吗?那天的婚礼上,你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我。那种眼神——好像随时都要杀了我。”
“你说……什么……?”
“可是你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你看我的眼神……特别温柔。”
“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拿出了那枚“先锋”勋章,摊开在手掌心。
“那不是真正的你。”
“你可能不相信,那种实验手段会对深度催眠你的意识,让你忘记属于自己的一切,然后篡改你的记忆。从此之后,你只能记得他们想要让你记得的东西。”
“你被灌输的,都是维尔纳老师的记忆,他们想让你变成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做一样的事。”
“可是以现在的技术还做不到完全控制一个人。如果有人告诉你,你和维尔纳容貌相似,大概是因为你的大脑排异性很强,他们只能不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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