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怨言。
&esp;&esp;“最后一堂课，我要教你们的东西非常残忍，也许你们接受不了，但也必须接受，因为唯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的活下去。”
&esp;&esp;孟先生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凝重。
&esp;&esp;“最后一课，叫人性本恶。”
&esp;&esp;张九阳微微皱眉。
&esp;&esp;“你们的父母抛弃了你们，这是恶，官府不管你们，这也是恶，尽管你们从不偷懒，但收蚯蚓和螃蟹的人却只给你们最低的价格，甚至会用假铜钱来欺骗你们，这也是恶。”
&esp;&esp;孩子们听到这番话，似乎都被吓到了，一言不发。
&esp;&esp;“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你们在想刘阿婆是善人，她会给你们红薯吃，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世上从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刘阿婆的儿子是人牙子，在绑孩子时被人打死了，她做这些，只是想为自己的孩子赎罪。”
&esp;&esp;“是的，你们很努力的在学习，但不管你们将来学得多好，也永远进不了科场，因为你们的残缺，会让高贵的读书人感到羞耻。”
&esp;&esp;“你们干活再勤快，那些商人也不会雇你们做工，哪怕去挑粪，别人也会看不起你，打心眼里不会将你当作同类，也许他们不会说，但那种歧视，便是恶。”
&esp;&esp;孩子们中已经开始响起哭声，他们不知道孟先生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骂他们。
&esp;&esp;终于有个胆大的孩子忍不住反驳道：“可先生，你就对我们很好呀！”
&esp;&esp;其他孩子也跟着点头，眼睛又亮了起来。
&esp;&esp;“错了，我也是恶。”
&esp;&esp;孟先生淡淡道：“我收养你们，不过是想搏一个好名声，好方便踏入仕途，现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从明日起，我将不再教你们，这间私塾不值钱，就留给你们了。”
&esp;&esp;“至于你们能不能在这个世道中活下去……看命吧。”
&esp;&esp;一瞬间惊闻噩耗，私塾中的孩子们顿时哭了出来，惊慌不已，他们早已习惯了对先生的依赖，此刻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像是脊椎被人生生抽掉了。
&esp;&esp;啪！
&esp;&esp;戒尺一拍，哭声戛然而止。
&esp;&esp;孟先生静静望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良久，吐声道：“散学。”
&esp;&esp;私塾中静悄悄的，孩子们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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