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也许慕羡舟对江山、对生命、对所有都不在乎,但他唯独在乎一样东西就是慕知浔。
&esp;&esp;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慕知浔,就算是他的兄弟,也不可以。
&esp;&esp;慕羡舟的呼吸有些急促,死死盯着言麟之,“你为什么要害她?”
&esp;&esp;言麟之温和笑笑,“兄长,你也选择信她,不信我吗?”
&esp;&esp;慕羡舟摇头,“我只相信事实。”
&esp;&esp;言麟之的表情越发无辜而可怜,“事实就是,我什么都没做。”
&esp;&esp;“是么?”一旁的南宫珝歌忽然反问。
&esp;&esp;“你口口声声说我加害帝君,你又可有证据?”他神色明明那么柔弱,南宫珝歌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esp;&esp;仿佛被野兽窥探的危险。
&esp;&esp;“简单。”南宫珝歌垂眸,“我听闻殿下在‘东来’的时候,一直在服用一种药物,使自己体内含有毒性,因此无法与他人圆房,因为一旦圆房,毒性便会进入对方体内,这毒药经过你这位宿主,毒性不算很高,但若是经年累月,身体必定亏欠,要不了两三年便会不知不觉地毙命。”
&esp;&esp;这毒想必是言麟之用来对付言若凌的,却没想到在言若凌毫无利用价值之后,他将这招用在了慕知浔身上。
&esp;&esp;慕羡舟的眼神猛然一窒,眼眶瞬间泛起血丝,声音嘶哑,“她说的是真的吗?”
&esp;&esp;南宫珝歌的话语中讯息量实在太大了。无论是言麟之自服毒药将自己变成毒人,还是他将这招曾用在过言若凌身上,都是慕羡舟无法承受之重。他经历过,他知道那种惨烈,如今却是自己最在意的人,遭遇了比自己更可怕的经历。这种痛才是最锥心刺骨的。
&esp;&esp;“摄政王殿下不信,我可以请一位医者来验证一下。药谷谷主的医术天下无双,他的话摄政王殿下应该不会怀疑吧?”
&esp;&esp;“想不到你为了对付我,可以在短短几日之内安排这么多局,连药谷谷主都请动了。”言麟之颇有些遗憾,“是我轻敌了。”
&esp;&esp;南宫珝歌腹诽,是我请的人么,明明是你自己招惹的好不好?
&esp;&esp;她反问,“这么说,殿下是承认了?”
&esp;&esp;言麟之不说话,只是笑。
&esp;&esp;慕羡舟猛地捏上言麟之的肩头,“为什么这么做?”
&esp;&esp;言麟之嘲弄中带着几分凄楚,“因为你为了她,不要我了啊。”
&esp;&esp;慕羡舟身体猛然一震,言麟之的声音句句入耳,分外清晰,“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倚仗,这些年来你就当真没想过,我那日是被找到带回去了吗?兄长,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想过的。”
&esp;&esp;“我……”慕羡舟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esp;&esp;言麟之太了解他,了解到即便分别了十几年,他依然能准确地猜到自己的心思,这也是他最无法面对言麟之的地方。
&esp;&esp;“我最初抱着希望,想着你一定会回来,所以我无论如何要活下去,活到你来找我,我怕你不见了我会伤心。可我一年年地等下去,从你入将军府到你登上摄政王的位置,我等了你十五年,你都没有来找我。”言麟之的声音很淡,甚至听不到半点责难的意味,可偏偏是这样的声音,犹如一把刀,在慕羡舟的心口不断地剜着。
&esp;&esp;那一日也待不下去的人间地狱,他等了自己十五年。
&esp;&esp;他不是不想回去找他,从他入将军府的那一日起,他就盘算着如何寻找言麟之,他甚至想过一旦伤好了,他便潜回“东来”探寻他的下落。
&esp;&esp;可是将军府生变,将军突然亡故,之后命运就像是伸出了一只手,拼命地阻拦他回“东来”,再到最后帝君凤后突然暴毙,他为了慕知浔不能离开。
&esp;&esp;言麟之说的没错,他就是为了慕知浔放弃了言麟之。
&esp;&esp;而此刻的言麟之,带着那几分凉薄的眼神,“所以这一次,兄长又要为了他杀我吗?”
&esp;&esp;一个又字,是言麟之的不甘,是慕羡舟的无限愧疚。
&esp;&esp;慕羡舟脸上的神色几番挣扎,不住变换,南宫珝歌都看在眼内,心也一分分的下沉。
&esp;&esp;她终于明白为何由始至终,她都不曾在言麟之的脸上读到半分的失算,因为他早已料到,就算自己将慕羡舟救了回来,他也有本事拿捏住慕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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