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音的嘴里,慌乱之间手指都在颤抖。
&esp;&esp;任清音在他心中是强大的,是完美的,是无所不能的。他对任清音不仅仅是弟弟对兄长的畏惧,还有敬佩和仰慕。多少年来根植于心底,犹如信念般不可动摇。
&esp;&esp;当这样的人,在他面前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任墨予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并非坚不可摧的大山崩塌,而是心疼,无边无际的心疼。
&esp;&esp;他一直在兄长的羽翼之下,活的逍遥自在,从未有过什么烦恼,也没有过操心的事,毕竟天塌下来有兄长顶着。
&esp;&esp;他知道任清音背负的多,却从未亲身感受过,但是这一次,任清音接二连三的受伤,都是因为他的执念。
&esp;&esp;因为他要保护珝歌,因为他要珝歌的命留下来,可他什么都没做。依然是任清音替他扛下了一切。
&esp;&esp;与母亲的阵法对峙,为她接续筋脉,就算是他与老二对他心有敌意,他依然在尽着兄长的责任。
&esp;&esp;任清音努力的抬起眼皮,看着任墨予的动作,那双蓝色的眼眸底,满是心疼和慌张,他想要抬手,奈何胳膊实在沉重,只是低声道:“傻瓜,没事。”
&esp;&esp;任墨予吸了吸鼻子,不说话,但表情也并未好转。
&esp;&esp;任清音忍耐着内腑的剧痛,再度飘出一句,“与你无关。”
&esp;&esp;他知道任墨予在想什么,但是真的与任墨予无关,一切都是他的心甘情愿。这是他的债,债大了就是劫。
&esp;&esp;“别说了。”任墨予的声音带了几分嘶哑,“我送你回房调息,给你渡气。”
&esp;&esp;“不用。”任清音闭上眼睛缓缓地呼吸着,从他呼吸间就能看出,他在忍着巨大的疼痛,“你守着,让老二给我渡气就行。”
&esp;&esp;“嗯。”不明就里的任墨予,转头看向莫言,声音带着几分无助,“二哥……”
&esp;&esp;莫言伸手,半是搀扶半是抱,将任清音扶出了屋子。走到门前,却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叮嘱任墨予,“你别打扰她,在门口守着就行。”
&esp;&esp;任墨予听话,乖乖地出门守着,在他的想法里,这是二哥怕他太跳脱影响珝歌调息,却忽略了莫言阴沉的面容。就算他没有忽略,也至多以为二哥是在担心任清音。
&esp;&esp;莫言带着任清音回屋,将他放在床上,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还凝结着火气没有爆发,但放下任清音的时候,依然是仔细而小心。
&esp;&esp;任清音轻轻吐出一口气,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内腑便是震闷的疼痛,“老二,替我拿件衣服来。”
&esp;&esp;他喜洁,这满是血污的衣衫在身上,他有些受不了。
&esp;&esp;莫言也不说话,取了件衣衫放在他身边,伸手便将任清音身上的衣衫解开,任清音下意识地想要抬手阻拦,手到半空就收到了莫言冷冽的眼神,便又无力地落了回去。
&esp;&esp;莫言解开他的衣衫,掌心贴上他的胸口,缓缓地为他渡气。暖暖的气息进入身体内,受创的内腑终于好受些了。
&esp;&esp;“你至少三个月不能动真气。”莫言低声开口。
&esp;&esp;“嗯。”任清音也不反驳,应了声。
&esp;&esp;莫言抬起眼眸,盯着他的脸,“何苦呢?”
&esp;&esp;他的话没头没尾,任清音却懂。他扯了扯嘴角,“还债。”
&esp;&esp;莫言冷笑了声:“用命还?”
&esp;&esp;哪里是还债,分明是自虐。
&esp;&esp;任清音低头看着莫言贴在自己胸膛上的掌心,复又看向他平静的神色,“果然,你什么都知道了。”
&esp;&esp;那日莫言不用他回答问题的时候,他就了然了,自己这个二弟终究是看穿了。
&esp;&esp;“上次你不让小六给你渡气。”莫言慢慢地开口,“让我给你把脉,但是我看到你手上没有‘心神锁’了。”
&esp;&esp;那是夜爹爹为他特意打造的,若非情动应劫,“心神锁”没有人可以打开,从那一刻起,莫言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esp;&esp;任清音苦笑,聪明如他,竟也蠢笨如斯。
&esp;&esp;他缓缓闭上眼睛,声音淡淡的,“放心,我的决定不改,我还是要回去,所以不必为我有什么迟疑,我只是应个劫。”
&esp;&esp;莫言的眉头一皱,“决定了?”
&esp;&esp;“一直未改。”任清音轻声回应,“所以,不必让小六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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