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sp;鱼尾华美瑰丽的鲛人已近乎完全转化为宁准的真实模样。
&esp;&esp;鳞片连着血肉掉落,精神体碎下残渣,像飞扬的雪屑,混入星光中,无法被区分。灰蒙的光笼罩着周遭,中枢大脑早已平静下来,人脑投影滋生出无数细丝,拢着宁准,结成了半个巨大的光茧。
&esp;&esp;光茧边缘,一张糅杂了许多似人非人的诡异特质的面孔浮现,清俊而又绮丽,真实而又虚幻。
&esp;&esp;这张面孔已完全失去了自身意志的光彩,渐渐沦为空洞而怪异的容器。
&esp;&esp;然而,不知何时,那双早已闭合、早该褪色的桃花眼,竟然悄无声息地睁开了。
&esp;&esp;它静静凝望着与黎渐川对峙的小女孩,在短暂的一刹凝滞后,闪动出了漆黑幽秘的光。
&esp;&esp;“物归原主。”
&esp;&esp;宁准恍惚喃喃:“只可惜,这种重逢大概不是你所期望的……”
&esp;&esp;同一时间。
&esp;&esp;墨西哥,加利福尼亚湾附近,救世会某处秘密实验基地内。
&esp;&esp;一道佝偻瘦小的身影从睡梦中惊醒。
&esp;&esp;松弛的眼皮无声抬起,露出一双深金色的、颇显妖异的眼睛。
&esp;&esp;即使刚从久违的沉睡里挣扎出来,这双眼睛也依旧不见丝毫混沌。它清醒而警觉,先快速扫视了一圈这间仅有两三件简单家具的房间,继而锁定异常,将目光投注到近在咫尺的床头柜上。
&esp;&esp;睡前还干干净净的床头柜上,多出了一样东西。
&esp;&esp;是一张叠了两折的纸条。
&esp;&esp;没见过,但有些熟悉。
&esp;&esp;深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纸条,两秒后,又转向床头一侧的墙面。
&esp;&esp;这里有面镜子,正对着枕头,方便眼睛能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观察它的主人。这是它随它的主人来到这间实验室后,摸索出的一条非常必要的生存法则。因为在这里,迷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不论主动,还是被动。
&esp;&esp;一番冷酷而快速的审视后,它确定它的主人并未发生任何不好的诡异变化。
&esp;&esp;“不可能有人自己或操控实验品进入我的房间。”
&esp;&esp;深金色眼睛的主人,彭婆婆,从镜中收回了视线。
&esp;&esp;她无声而迅速地坐起身,一边往自己身上插着某些简易仪器,一边记录仪器上显示的数据:“躯体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没有受到药物、仪器等干扰……没疯,也不是幻觉。”
&esp;&esp;排除掉一切混乱因素后,她终于重新看向了床头柜上的纸条。
&esp;&esp;“魔盒气息……”
&esp;&esp;彭婆婆端详着这突然出现的神秘纸条。
&esp;&esp;但她并未端详太久。
&esp;&esp;有一道她并不排斥的、正常的潜意识在催促着她,让她不要再迟疑犹豫,不要再过度警惕,尽快拿起纸条,打开纸条——尽管时间已从更高的维度被扭曲拨动,但她依旧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esp;&esp;彭婆婆没有察觉到异常,于是顺从了这道意识。
&esp;&esp;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拆开了那松垮的两道折痕,看到了纸条的内部。
&esp;&esp;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惊人的东西,只有一个签名。
&esp;&esp;中文,三个字,彭慧君,是她的名字,笔迹也熟悉,也属于她,只是发力方式和细微习惯不太像现在的她。
&esp;&esp;但彭婆婆依旧能判断出,这确实是她亲笔写下的签名。
&esp;&esp;可它为什么会在这儿——在一张穿透了救世会层层封锁,突兀出现在她床头柜上的神秘纸条上?
&esp;&esp;彭婆婆盯着这张签名,拧起了眉头。
&esp;&esp;她遵从自己的习惯,下意识地以这张签名上的笔触,在脑海内描绘着自己的名字,试图复原它。
&esp;&esp;可是,当她真的于脑海里将它复原时,呈现在她精神体内的,却不是三个汉字,而是一个虚幻的漆黑盒子。
&esp;&esp;这个穿透了诡谲维度的漆黑盒子甫一出现,就在彭婆婆的大脑内炸开了惊雷般的轰鸣。
&esp;&esp;闪电裂过,在沉寂已久的精神世界劈开一道巨缝。
&esp;&esp;漆黑盒子开启,无数被刻意剥离的意识与记忆碎片霎时回归,纷乱翻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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