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看着李云,问道:“咱们能不能带走,带走之后,寨主能不能养得起他们。”
在这种世道不怎么太平的年代,招揽人手比想象中容易很多,哪怕不发饷钱,只要顿顿饱饭,就会有人跟着你干。
而真正困难的事情,是如何养活这些人。
现在,李云是官面的人,有朝廷的钱粮养活着他手底下的人,虽然吃的不怎么样,但是至少不愁吃喝。
而如果他一旦没有了朝廷的供养,不要说更多的人,哪怕只他现在手底下这五六百个人,一天的吃喝用度,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如果坐吃山空,他就只能从十王寨那里调粮食过来。
而十王寨那里的粮食,虽然养活五百人不难,但是人数再往上涨涨,就会有些吃力了。
李某人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开口道:“这个事,我会考虑周全的。”
他现在,很需要一块地盘。
这事,也许可以从苏大将军身上入手,毕竟这爷俩,这回欠了他一份大大的人情。
…………
苏大将军在帅帐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偏偏这个事情,他还没有办法跟别人解释什么,真解释其实也解释不清楚。
黄泥巴糊进了裤子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少将军苏晟,同样也是脸色难看。
这个事情,明面上来看,是他的职业生涯往前进了一大步,但是,那天守临水的人那么多,谁都知道在临水主事的人是谁,也都知道那天谁功劳最大。
而最终结果却是这么个结果,别人不在私底下讨论他,是不可能的。
甚至,他带着的那些骑兵,背地里说不定也会讨论这个事。
这件事,很有可能会成为他职业生涯上的一个大大的污点,洗都洗不掉的那种。
“爹。”
苏晟思忖了许久,咬牙道:“要不然,儿子还是回老家去罢!”
“这事以后,儿子还怎么在军中待下去?”
苏大将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色阴沉,他拍了拍桌子,沉声道:“朝廷刚给你封了将军,你就要撂挑子不干了?你要脸面,那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
“你要脸面,就自己挣回来!”
苏靖拍着桌子说到:“平叛才刚刚开始,有的是仗给你打,你多立一些功劳给那些人看,就谁也说不了你什么了。”
苏晟紧紧握拳,咬牙道:“儿子记住了!”
他又看向老父亲,问道:“爹…那李昭,有些太屈他了,他这么年轻,要是一气之下,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这个不用你管了。”
苏靖闭上眼睛,开口道:“这个事,为父会想办法补偿他,至于你说他会意气用事…为父不这么觉得,李昭虽然有时候做事冲动,但是这一回,他不像是有怨气的样子。”
“可能,他本就志不在此。”
说到这里,苏大将军抬头看了看苏晟,缓缓说道:“下午,郑蘷要过来,你带人出去迎一迎他,把他带到我帅帐里来。”
“郑蘷?”
苏晟想了想,随即恍然。
“是江南东路的那个观察使。”
“嗯。”
苏大将军缓缓说道:“关于江南东路的事情,为父有很多事情要问他,这是一方大员,你去迎的时候,客气一些。”
苏晟点了点头,扭头出去迎人去了。
而苏大将军,则是一个人坐在帅帐里,把朝廷的圣旨文书又翻出来看了一遍,然后眯了眯眼睛,呼吸再一次变得有些急促。
“不是皇帝,就是政事堂…”
他轻声低语:“朝廷,朝廷…”
………………
下午时分,江南东路的观察使郑蘷,在苏晟的迎接之下,来到了苏大将军的帅帐之中,这位一身便衣,形容憔悴的观察使很是客气,走进帅帐之后,立刻欠身,拱手行礼:“下官郑蘷,见过大帅。”
苏大将军起身抱拳还礼,开口道:“郑府公不必客气,咱们坐下说。”
“不敢当,不敢当。”
郑蘷连忙摆手道:“当不得大帅如此称呼,下官现在可以说是待罪之人,大帅称下官姓名即可。”
江南东路出了这么大的叛乱,他这个观察处置使难逃其咎,如果是没有什么背景的地方大员,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槛送京城问罪了。
不过郑府公姓了一个郑字,因此至今安然无恙,甚至还在任上。
当然了,这个事归根结底,跟郑蘷其实没有太大的干系,毕竟叛乱是越州出的叛乱,而且也不是他造成的。
他最大的责任,也不过是剿匪平叛不力罢了。
“那本帅便称呼表字罢。”
请郑蘷落座之后,苏大将军缓缓问道:“灵官兄,本帅现在,需要知道详尽的江南东路情况。”
“以便本帅做出安排。”
夔之一字,有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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