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令。”
他淡淡的一句话,三个副将立刻站了起来,低头道:“属下在!”
“淮水也算是天险了,如果被他们在淮水南岸阻击,我们即便过了河,也要损失惨重。”
“好在,这段时间,我准备了不少船只,你们听好了。”
周绪轻轻敲了敲桌子,开口道:“明天或者后天夜里,我们把船只分散开来,趁夜渡河,他们阻拦不过来。”
“过了淮河之后,只要到达南岸的,立刻往一起聚集,然后在淮水南岸构筑防线,天亮之前,就一直守在淮水南岸,不得动作。”
“等到了天亮,淮水之南,就能有我们的一片阵地,到时候守住阵地,从容接引后续军队过河。”
“我计划,用两天到三天时间,将兵力运送到江北去。”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手底下的三个将军,开口道:“骆真。”
“属下在!”
周大将军缓缓说道:“你领兵攻濠州凤阳。”
“属下遵命!”
“谢兆。”
“你领兵攻楚州。”
副将谢兆,也连忙低头应是。
周大将军最后看向公孙皓,拍了拍公孙皓的肩膀:“公孙,你就跟着我,替我做个参谋。”
公孙皓腿落下了一些残疾,本来就不太方便领兵,听到了周绪的安排之后,他也没有什么怨言,立刻低头抱拳行礼:“属下遵命!”
周大将军点了点头,然后取来一张地图,铺在了桌子上,他指着地图上的濠州和楚州,缓缓说道:“如果这两个地方的江东兵,凭借城池固守不出,到时候我们就留一部份兵力,看住这两座城里的江东兵。”
“我领兵,直取扬州。”
周大将军看着地图,声音平静。
“到时候,不仅整个江北都要大乱,我们还可以逼近金陵,看他李云还怎么西进!”
杨节帅的风骨!
昭定四年九月底,原江南道观察使李云,以吊民伐罪为名,于淮南道起兵,兵进荆襄。
就在江东兵,兵进山南东道的同时,河南道的颖州,豫州等数州,因为朝廷征收秋粮,百姓无以为继,也再一次生出动乱。
自王均平之乱以来,又一次大规模动乱,再一次兴起,只不过这一次大规模动乱,动荡的中心,从中原地区,转移到了荆襄地区。
说的再宽泛一点,这一次是东与西,南与北之间的冲突。
江东兵刚进山南东道,取下隋州,复州两个州,朝廷的钦使就在荆州江陵城,宣读了天子的圣旨,并且公布了朝廷讨伐东南逆匪的檄文。
布告天下。
裴璜更是登上城楼,向整个荆州城里的军民,宣读了这一份檄文。
“逆贼李氏,乃宣州青阳县一山贼土匪耳!”
“念其有勇力,朝廷遂加使用。”
“其人聚拢山贼,呼啸成众,以至于成势,后被苏靖拔擢,得以入朝为官。”
“朝廷未嫌其出身,数加重用,然其匪寇之心不改,虎狼之态尽现!”
“任江南观察使之后,未经请旨,便私动兵丁,攻伐武昌。”
“朝廷降旨罢黜之后,更肆无忌惮,如今全不念朝廷知遇之恩,竟起兵谋逆,其人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
“今天子震怒,着各地方,协同荆南节度使杨旻,共击逆贼,将逆贼及其家人,拿往京城问罪。”
“凡得贼首者,赐金十万,封万户侯!”
裴璜高声宣读。
荆州军民闻言,都是一阵欢呼。
百姓大多如此,他们并不懂太多,碰到这种“热闹”可看,当场一般都会跟着欢呼,尽管他们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欢呼什么。
当然了,百姓里也有聪明的,已经意识到荆州要打仗,回到家之后,就会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逃出荆州,避开兵祸。
荆南节度使杨旻,是个四十六七岁的汉子,他倒是军伍出身,身材也雄壮,这会儿他就站在裴璜左近,听裴璜念完之后,这位杨节度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看向裴璜,开口道:“裴公子。”
“那李云,据我了解,应该是青阳县衙差出身,如何在檄文里,成了盗匪出身了?”
他开口道:“这文书不实,被人知道了,恐怕要失信于人了。”
裴璜看了看杨旻,缓缓说道:“这李云起家,是靠他在宣州聚拢的二百山贼,到现在那些山贼还在他军中,甚至都身居高位,这种不是盗匪出身是什么?”
“而且…”
裴璜眯了眯眼睛,轻声道:“这李云的来历,相当蹊跷,他是莫名出现在青阳的,皇城司查了好几年了,也没有查到他的宗族在哪里。”
“查到的,只是当初青阳县衙里的户籍。”
说到这里,裴璜闷声道:“这厮,跟一帮山贼搅在一起,不清不楚,平日里更是以兄弟相称,说不定就是山上下来的山贼,不知从哪里弄了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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