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谦整理了一下措辞,开口道:“挺狠。”
他看着李云,开口道:“臣看了岭南的情况,虽然杀人都是孟司正在杀,但是言琮从头到尾都串联其中。”
“岭南现在这个格局,现在这种情况,算是他一手造成的。”
说到这里,杜谦也忍不住有些感慨:“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在他一念之间。”
“这样的人,很适合用来做事情。”
李云“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人虽然是言济的儿子,但是本事比他爹要大,这几年在广州任上,也干的不错。”
“这一次平定岭南,就算他立了一次功了,后面吏部用人的时候,可以考虑重用他,不过…”
李某人话锋一转,抬头看了看杜谦,杜相公会意,笑着说道:“不过,不能用在岭南。”
“嗯。”
李皇帝开口说道:“他家里经略岭南太久了,继续用在岭南不让人放心,可以把他放在山南东道或者山南西道。”
“再或者,把他调到关中道来,给我那老丈人,当个按察使也行。”
杜谦想了想,低头道:“这个事情,臣好好考虑考虑,等臣有了想法,再禀报陛下。”
“好。”
李云笑道:“这本就是你们吏部的事情。”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岭南的事情之后,杜谦看着李云,问道:“陛下,韦贼父子…”
李云知道他关心这个杀父仇人的情况,闻言正色道:“苏大将军,已经在追了,陈大也在派人追,这会儿,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哪怕被他逃出关中,逃回朔方。”
“他在朔方的实力,也不过是两成左右,成不了气候,而且,他大概率逃不出关中。”
李云冷笑道:“到了这个地步,他手底下的人,未必就那么忠心了。”
杜谦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握紧拳头,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头道:“陛下,关中道官员的人选,陛下这里如果没有意见,臣一会儿就去寻薛公,跟薛公把人选给定下来。”
李云点头:“没问题,你们定就是。”
杜谦想了想,低声道:“陛下,关中这十年,遭了太多磨难,人口恐怕只剩下一半不到了,请陛下施恩关中。”
李云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当即开口说道:“就按照咱们说的来,三年之内,关中免除所有的赋税。”
“不过。”
李云正色道:“条件是,三年之内,关中至少要恢复八成以上的耕田,田产产权,也要明确下去。”
杜谦站了起来,然后跪在地上,对着李云叩首行礼,深深低头道:“臣代关中父老,叩谢陛下了!”
李云把他搀扶了起来,笑着说道:“又不是单纯因为受益兄,才免关中的赋税。”
“而且,这政令是我发下去,我那岳父去执行,关中百姓想要感谢,恐怕也谢不到受益兄你的头上。”
杜谦微微摇头道:“臣这一趟关中之行,入眼尽是荒芜破败,臣只想着家乡能够好一些。”
“他们谢与不谢,臣从来不想。”
李云看着他,感慨道:“受益兄,真乃当世大贤也。”
…………
关中道北部,一片黄土坡之中。
一身尘土的韦全忠,正坐在一棵树桩上,呆呆的望着半天空,两只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什么神采。
他附近,也没有其他人。
没有人敢靠近他。
因为这段时间,这位大将军的脾气相当暴躁,单单是在中军大帐之中,他就一连处死了四五个作战不利的朔方军高级将领。
前线溃败之后,他更是亲自挥刀斩杀了一个。
到最后,整个中军都战战兢兢。
兵败如山倒。
到后来,他也被儿子还有亲信给抢了出来,一路逃出前线阵中,逃到此处。
过了不知道多久,同样一身尘土,脸上还带着鲜血的韦遥,手里拿着一只烤熟的野兔,走到了韦大将军面前,将野兔递了过去,声音沙哑。
“爹,吃点吧。”
韦大将军抬头看着他,伸手接过兔子,闷声道:“老子要喝水。”
韦遥解下腰间的水囊递了过去,韦全忠接过水囊,仰头灌了一大口。
他在老爹旁边,寻了个地方坐下,然后低声道:“爹,一会儿赶路,您让兄弟们,把兵器甲胄全扔了。”
“就跟他们说,要丢下一切辎重,咱们才有可能跑得过唐军。”
韦全忠扭头看了看韦遥,瞪大了眼睛,怒声道:“丢了兵器甲胄,若是碰到唐军,如何应对?”
韦遥微微摇头道:“爹,不丢掉就能应对了么?”
他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您没有发现,吃的越来越少了,最近两天,他们看咱们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趁着现在,我们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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