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笃信,只有奉行宗法制,朝廷才不会,也不可能出什么大乱子,往后几十年,才能够太平无事。
所以,他一直致力于稳定维护太子的地位。
在他本人看来,这并不是对于宗法制这个制度的沉迷笃信,而是为了维护朝廷的稳定,为了剪除将来之祸。
越王一旦就藩,对于太子的威胁,就会彻底消失,所以皇帝陛下才会有这么一句话。
杜相公苦笑道:“这都是陛下的家事,臣不敢置喙。”
他想了想,低头说道:“只是二殿下此去,怕有一些凶险,而且这个事情东宫如果知道了,恐怕会有一些疑心。”
皇帝陛下闻言,大皱眉头。
他看了看杜谦,皱眉道:“受益兄怎么一直在考虑东宫的感受?朕治国用兵,难道还要事事顾全东宫的感受不成?”
杜谦苦笑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摆了摆手:“我知道,受益兄考虑的是大局,是国家,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朝廷稳固。”
他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说道:“不过受益兄大可以放心,我一天没死,朝廷一天就会稳固。”
杜谦叹了口气,对着皇帝深深作揖行礼,下拜道:“臣失言了。”
“臣告退。”
皇帝见状,也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两句争执,受益兄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
杜谦脸上露出笑容:“臣与陛下,快要二十年的情份了。”
“这些年因为一些事情争执,也是常有的事情。”
皇帝点头,他拉着杜谦的袖子,默默说道:“不能一味考虑太子的想法,他在这个位置上,必须心智坚定,强大,否则我们这些长辈,再怎么弄考虑他的心思,他也还是会多想。”
杜谦想了想,点头道:“是,陛下说得在理。”
“只是…”
杜相公叹气道:“只是,身在储位,又有陛下这般强大的父亲,太子…是一定会多心的。”
李云不止是一个极端强大的父亲,更是一个极端强大的君王。
这种极端强大,表现在不管是国事还是家事,他都可以说了算,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想换一个储君,即便会遭遇到一些阻力,但是只要他稍稍用力,就可以从这些阻力身上碾过去。
这才是东宫,或者说太子,不安全感所在。
偏偏,这种父子相疑,是不可避免的。
父子之间,更不太可能开诚布公。
父子,本就是类同君臣的关系,更不要说他们父子,本就是君臣。
此时,如果李云亲自去东宫,好声好气的同太子解释,太子恐怕内心会更加多疑。
所以,自古强势帝王,往往储君会出问题。
李云现在,已经在尽力避免这种问题的出现了。
李皇帝拉着杜谦的衣袖,把他送到甘露殿门口,然后默默说道:“所以我说,他一定要心智强大。”
“否则…”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没有办法。”
皇帝陛下看着杜谦:“我不可能一辈子哄着他,否则他将来也做不好这个皇帝。”
杜谦点头,不说话了。
走到甘露殿门口之后,李皇帝抬头看着半天空,然后扭头看了看杜谦,感慨道:“一转眼,我已经四十岁了。”
“受益兄,你我再携手并肩十年。”
皇帝陛下笑着说道:“看能不能,在章武朝铸造一个盛世出来。”
杜谦闻言,正色起来,他对着李云躬身行礼道。
“臣,誓死追随陛下。”
…………
又过两日,陈大的神武卫已经准备妥当,这天上午,他就赶到了皇宫,面见天子。
二人在甘露殿议论了许久之后,李云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明天就是大朝会了,明日大朝会之上,我会宣布对西北用兵,以及宣布对你的任命。”
“到时候你领着朝廷的圣旨还有兵符,先去长安接手长安军,然后北上灵州。”
“解了灵州之乱后,先开拓关内道。”
皇帝陛下叮嘱道:“然后,再寻机,重新贯通陇右道。”
陈大作为皇帝陛下的嫡系,至今与天子依旧很亲近,他对着李云深深低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办好陛下的差事。”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李云拉着他坐下,让人准备饭食,等到酒菜上桌,皇帝陛下才开口笑道:“你这一趟出外差,恐怕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没有?”
陈大连忙说道:“俱都安排妥当了,陛下放心。”
皇帝陛下看着他,继续说道:“你那儿子,也到了惹祸的年纪了,不过你放心,你不在洛阳,我会多替你多留心的。”
“不会让你们家出问题。”
如果是寻常的君臣,这个时候李云说出来的话,在外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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