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至少在章武朝不行。”
李皇帝打定了主意,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就在这个时候,大太监顾常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对着李云低头道:“陛下,该用午膳了。”
李云摆了摆手:“没胃口,今日中午不吃了。”
顾太监犹豫了一下,才点头应是,然后开口道:“太子殿下也来了,说想见您。”
李云抬头看了看顾常,随即开口说道:“让他进来罢。”
“是。”
顾常低头应是,退出了甘露殿,没过多久,太子殿下便踱步走了进来,对着天子躬身行礼:“父皇。”
李云兴致缺缺,只是“嗯”了一声。
太子看了看李云,问道:“儿臣听说您上午动了肝火,去询问了几位相公还有三郎,大概知道了一些。”
太子低头道:“身为臣子,当为君分忧,替父解愁。”
他看向李云,沉声道:“江东一些商贾,道德沦丧,儿臣以为,当立刻给江东以及三司衙门下诏,让他们拿人严审!”
皇帝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太子坐下,等太子落座之后,皇帝才看着他,开口道:“那些拐卖人口,签下卖身契的,当然可以按律严惩,地方按照规矩,发卖的人口,又该如何惩治?”
太子看着李云,不假思索的说道:“他们气着了父皇,便是最大的罪过。”
太子这话,并没有什么错处。
帝制时代,皇帝说是天子,其实就是老百姓头上的天。
毕竟皇天上帝是不会说话的,但是天子会说话。
皇帝的意志,凌驾于律法之上,单单是惹恼了天子,立刻就可以拿人审问,到时候想给安置什么罪名,就给安置什么罪名。
皇帝看了看太子,欲言又止,随即长叹了一口气。
太子跟他,毕竟还是不一样的,他生长在这个时代,自小见识的东西,受的教育,都是这个时代东西。
因此,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看法,自然与李云不一样。
这一点,李云并不怪他,也没有可以指责的点。
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孩子。”
听了这两个字,太子连忙站了起来,走到了父亲面前,低头道:“儿子在。”
皇帝看了看他,开口说道:“知道历朝历代,为什么要制定规矩吗?”
太子想了想,低头道:“请父皇教诲。”
“规矩,是用来束缚天下人的。”
李云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我,或者说我们李家宗室,就是这套规矩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同样受益的,还有朝廷里的那些官员,以及上上下下的各级官吏。”
“只有这些人得了好处,他们才会依附朝廷这棵大树,让朝廷长久存在,所以规矩不能坏。”
“哪怕你我父子,有坏规矩的能力,也尽量不要坏了这些规矩。”
太子想了想,问道:“那规矩可以改?”
李云点头道:“可以改。”
“但不能朝令夕改。”
李云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是一套规则,所有人都在规则里头,各行其是,有坏了规矩的,自然会有律法规矩惩处。”
“如果定制之人不遵从这些规矩,或者朝令夕改,时间长了。”
“也就没有人跟咱们李家玩了。”
李云看着太子,问道:“能理解吗?”
这几句话,都是最高统治者需要理解的深层规则。
换句话说,是帝王之术。
李云对于这个大儿子,从来没有什么藏私,能教的时候,他都是尽心去教。
太子低头道:“孩儿记下了。”
李云“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奴籍制度,如今这个天下,到没到废除的时机,为父还看不清楚,但是从江东道开始,以后要定下规矩,家奴不得进去作坊以及工坊做工。”
太子看了看李云,摇头道:“父皇,这样是不成的,这个规矩定下去,那些人恐怕会把作坊里的事情,搬到自己家里。”
李云神色平静:“各级衙门,重新理清户籍,要是他们有本事,躲得过地方衙门的查验,就让他们这么干就是了。”
皇帝闷哼道:“贿赂官府的钱,恐怕不比雇佣工人要来得少。”
“况且,只要日子好过起来,也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卖身为奴。”
李云挥了挥手,开口道:“这个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了,你这几天,跟中书的人一起,把规矩定下来,同时行文江东以及金陵衙门。”
“跟他们说,严厉打击拐卖人口。”
“拐卖人口,定为重罪,一旦坐实。”
皇帝冷声道:“轻则流三千里,重则处死。”
太子立刻低头。
“儿臣遵命。”
…………
就在皇帝陛下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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