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熹之又从碗里舀了一勺,递给他,道:“嗯,我求母后帮忙的。”
姬檀猜到了,只有皇后才有权力掌管皇宫内的奴婢,这么说来,皇后知道他们的事了,姬檀习惯性地心头浓云又起。
“你别多想,母后是站在我这边的,不会对你有意见。”顾熹之登时解释清楚,怕姬檀心里想些有的没的,教自己难受。
“是吗,那就好。”姬檀朝他莞尔笑了一下,却不及方才真诚。
“母后……从前对你不住,我代她向你道歉,往后再不会了,你不要不高兴。”顾熹之害怕他会生气。
姬檀一口吃了顾熹之再次喂来的粥,笑道:“你说什么呐,要道歉,也应该是我才对,凭白占了人家儿子身份多年,现在,还要人儿子伺候我。”姬檀有意无意乜向顾熹之。
顾熹之见他没有生气,心头稍松,轻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受害者,又不是你的错。”
提起罪魁祸首,两人皆是一阵沉默,顾熹之不语,只一味喂姬檀喝粥。
姬檀又喝了一口,转移话题道:“那陛下呢,你怎么说服他放我出来的?”皇帝没有杀他,这未免太出人意料了,除非,皇帝还有别的打算。
顾熹之将他是怎么做的,母后从中协助斡旋全都告诉了姬檀。
姬檀心念转了几圈,顾熹之不明白的,他却了然,知道那高不可侵的上位者打的是什么主意,登时轻蔑地哂笑了声,摇了摇头。
顾熹之见他神色不对,忙道:“怎么了?”
姬檀没答话,而是道:“不吃了,吃不下去。”这几天都没好好地进过食,肠胃饥饿地厉害,但真吃了食物,又难受得很,不宜食多。
顾熹之也知道刚醒不久的病人不能吃多,没有勉强,将姬檀剩下的粥自己全喝了。
姬檀看着他毫不嫌弃的动作,微怔,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等顾熹之将盅里剩下的粥也全吃了后,才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地:“她呢?”
不用姬檀明说,顾熹之也知他问的是沈玉兰,自姬檀回到家后就一直没见沈玉兰,想也知道出事了,虽然姬檀不认她,但到底,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顾熹之道:“母后将人提走了。不过,会留她一命。”算是偿了她对顾熹之的养育之恩。
从此,这对养母子就彻底两不相欠、再无干系了。
姬檀点点头,没说什么。他亦不认沈玉兰,只是想知晓她的去向,闻悉她性命无虞,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还活着,以她做的那些事情,对她来说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这样罢。他们也没什么必要再见了,姬檀如是想道。
该问的事, 相关的人姬檀了解得差不多了,心中已然有数,没有就这件事再多说什么, 一时间气氛陷入缄默。
顾熹之目含期待地看着姬檀, 接下来,是不是该谈他二人之间的事了。
他们都已经这样了,也该趁早把名分什么的定一定,等姬檀身体养好了, 他想带他去拜见母后, 当然, 如果姬檀不想去也行,他就自己去和母后说,主要是姬檀曾经废太子的身份十分危险, 上有皇帝紧盯不放, 下有诸多潜在的风险隐患,顾熹之欲求母后庇护姬檀。
庇护姬檀就是庇护他,想来母后会答应的。
之后,他们便算是彻底过了明路了, 至于皇帝那边,顾熹之并不把这样凉薄绝情之人当作父亲,因此不在考虑范围内,这件事也需彻底瞒住。
姬檀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回视向顾熹之, 和他大眼瞪小眼。
瞪了一会儿,刚醒来的精气神很快消耗殆尽,身子又开始乏了,怎么也不爽利, 姬檀干脆就着这个姿势往被窝里滑,直到完全躺在暄软舒适的被窝里,仅露出上半张脸和一双睁大圆溜溜的桃花眼。
顾熹之看着他,唇瓣翕动,道:“你又要睡了吗?”
姬檀不困,但是身体难受,虚弱乏力得很,连话都不想说,邃只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嗯。”
顾熹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但看姬檀这样,到底按捺下心思什么也不说了,反正来日方长,他们还有的是机会。伸手摸了摸姬檀的头,温声道:“睡吧,我也去洗漱睡了。”
姬檀安静眨了眨眼,算作回应他了。
顾熹之失笑,俯身在他额头恋恋不舍地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孰料姬檀眼都不闭,就这么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看他近在咫尺亲吻自己,这让顾熹之向来端庄沉稳的脸有点挂不住,不由赧然无措起来,赶忙起身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说是离开,其实还在一个房间内,姬檀侧了个身就能看到顾熹之在盥洗,洗漱好后开始宽衣,旋即在他的次榻上躺下就寝。两人的床榻之间原来还有屏风相隔,分内外室,现在却不见了,想来是顾熹之不放心他,撤走了。
姬檀往枕头里趴了趴,有些心烦意乱。
皇后知晓了他和顾熹之间的事情,不会严厉苛责顾熹之,却不代表这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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