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接过糖,谢过老掌柜,塞给谢临洲后,又继续往下看。
其他人见此,又凑到老掌柜身边去看那些看起来好像还很简单的灯谜。
走到一盏鲤鱼灯前,他又指着灯谜嘟囔:“‘金盒藏银盒,银盒藏珍珠,珍珠里面包着肉,肉里还有香’。”
此次,没等谢临洲提醒,他自己就琢磨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衣摆:“金盒银盒,还藏着珍珠,难道是饺子?”
谢临洲笑着点头:“没错,是饺子。新年里一家人一起包的饺子,咬开还有肉馅的香。”
老掌柜又递来个小泥人,是条咧嘴笑的小龙:“这小郎君实在激灵,再送你个龙泥人,讨个龙年吉祥。”
阿朝没把小龙泥人接过来,摆摆手,语气放得软和:“这泥人便不要了,多谢掌柜的美意。只是,我怕自己粗笨,护不好这般精巧的物件,更怕无意间犯了什么讲究,反倒折损了您这份吉祥心意,还是算了吧。
老掌柜听了这话,连忙把泥人往前递了递,笑着补充:“小郎君这是想多啦。这小龙可不是那金銮殿上的真龙。咱民间过年送小龙玩物,图的是‘龙年沾龙气’,讨个岁岁平安的彩头。上到官老爷家的小公子,下到巷子里的娃娃,手里都有这样的泥人,是老辈传下来的吉祥规矩,安心收着便是。”
谢临洲这时也侧过头,看向阿朝,语气带着几分温和的肯定:“掌柜说得在理。这是民间的年节心意,和朝堂规制不沾边,你且收下,也沾沾这龙年的好彩头。”
阿朝把小龙泥人接过来,让身后的青砚拿着,走在谢临洲身侧,脚步比先前轻快了些,却还是忍不住问:“夫子,方才我总怕这小龙泥人犯了讲究,可掌柜说官老爷家的小公子也有,为何宫里的真龙天子不会介意吗?”
他始终觉得奇怪,这和周先生讲的也不一样。
谢临洲放缓脚步,目光落在街边挂着的红灯笼上,语气温和地解释:“皇家的真龙,是象征江山社稷的威仪,有严格的规制,比如龙袍上的五爪金龙、宫殿里的龙纹雕刻,那是皇权的标志。
可民间的龙形物件,是借龙的吉祥寓,龙能行云布雨,护佑丰年,百姓把龙画在灯笼上、捏成泥人,盼的是岁岁平安,和皇权规制分属两回事。就像新年贴的福字,不管是百姓家还是官宦府,都要贴,哪会有介意的道理?”
阿朝听得频频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方才怕误碰了规矩,其实是我想多了。从前我在王家,是平头百姓,见了这类小玩意儿只管收,从没想过忌讳。可如今嫁给了夫子,我总怕自己行差踏错。”
语气稍顿,他又道:“万一有人瞧见我收了龙形物件,再牵连到先生,说您纵容身边人犯了讲究,那可怎么好?方才掌柜和先生没说透时,我心里总悬着,就想着干脆别要了,省得给您添麻烦。”
谢临洲听他这话,脚步顿了顿,侧过身看向阿朝,眼神里多了几分柔意,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哥儿,你既与我相伴,便不必这般小心翼翼。我既敢带你出来逛,自然护得住你,也不会让旁人随意攀扯是非。往后再有这样的心意,只管收下便是,不必总想着‘牵连’二字。”
阿朝被他说得心口一暖,攥着衣襟的手松了些,只觉得方才的忐忑都散了,抬头朝谢临洲弯了弯眼:“嗯,我知道了,先生。”
两人正聊着,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热闹的议论声,夹杂着狮头、彩球、要开始了的字眼。
阿朝立刻竖起耳朵,拉了拉谢临洲的衣袖:“夫子,他们在说舞狮,是不是街上要舞狮了?我们快些去看看吧。”
谢临洲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前方街口围了不少人,隐约能看见有人举着彩色的狮头架子,正往空地上挪。
他笑着揉了揉阿朝的头顶:“新年舞狮能驱邪纳福,咱们也走快些去瞧瞧热闹。”
阿朝眼睛瞬间亮了,脚步不由得加快,嘴里还念叨着:“不省的初一的舞狮会不会其他时候的差不多。”
挤过围拢的人群,只见广场中央,一条金红相间的长龙正盘旋舞动。
二十来个身着黄衣的师傅手举龙杆,龙头上的犄角缀着亮片,龙身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光,随着锣鼓节奏,时而腾空跃起,时而俯身盘旋,连龙尾都甩得格外有力。
“哇!”阿朝看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往谢临洲身边靠了靠,害怕走丢,紧紧攥着谢临洲的手指。
当龙头猛地抬到半空,吐出一团彩色烟雾时,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阿朝也跟着踮起脚尖,小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兴奋:“天哪,夫子,这个龙会吐烟,好生厉害。”
谢临洲笑着扶了扶他的肩膀,帮他挡住拥挤的人群:“这是舞龙的绝技,叫龙吐祥云,是盼着新年风调雨顺呢。”
话音刚落,就见舞龙队的师傅们突然改变阵型,长龙绕着广场转了个圈,最后稳稳停在人群前方,龙头正好对着阿朝的方向。
领头的师傅戴着红色头帕,脸上带着笑,目光落在阿朝身上,又看了看他身后仆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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