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
陈望的目光越过了重重的人群,投向了中山的山顶。
就在中山的山顶之处,一面湛蓝色的大纛旗正在风中缓缓飘扬着。
在那面湛蓝色的大纛旗周围是无数正在招展的蓝旗,那里正是李养纯所在的地方。
“因为这些人都是炮灰……”
陈望双目微眯,他敏锐的察觉到了真正的原因。
之所以他清楚,正是因为当初李自成逃亡之前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在流寇想要逃亡的时候,往往会发令让麾下的步队和饥兵发起进攻。
但是背地里却是暗中通知麾下的马军和精骑。
让一小部分的精骑和马军作为督战,压住阵脚。
在明军和他们麾下的步队、饥兵鏖战,无暇分身之际,趁乱带领着其余的马军和精骑逃亡。
“李养纯是个聪明人。”
陈望的目光投向了山南的林间。
他围住了三面,唯独留了山南,李养纯不可能看不到。
李过估计也将之前大概的事情说给了李养纯和林胜泉两人听,李养纯和林胜泉两人也能猜出一二的缘由。
这些人能够在流寇成为一营之主,不见得个个都会打仗,但是他们绝对都是人精,脚底抹油的功夫比谁都强。
现在已经是崇祯八年了,那些脑袋不灵光,不会逃跑的流寇早就已经是被明军给尽数剿灭。
陈望目视着山南的林间,淡然道。
“命令三面军卒守住阵地,务必不要放走一人。”
“拟捷报,记十月初七,我部于四天王、爬天王、一只虎等流寇于马刨泉南鏖战,大战五日,俘虏万众……
“敌骑众多,足有上万之众,我部骑兵虽倾力拦截,但终归敌众我寡,虽上下用命,但终未能尽全功,贼率残部向祁山方向遁逃……”
探查
崇祯八年,十月十三日。
三原城外,一片狼藉,满目的疮痍。
空气之中仍然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乌泱泱的流寇已经消失在了三原城外。
城外的原野之上,大量用白布蒙着口鼻的兵丁、青壮正在搬运着尸体,清理着战场。
流寇攻城所留下的这一片狼藉都需要他们来买单,需要他们来处理。
三原城内军营之中,曹文诏、张全昌、贺人龙等一众将校皆是列作于两侧。
左良玉并不在这里,他已经离开了泾阳和三原,领兵一路追击着东去流寇之后。
现在掌管关外剿匪的总督是卢象升,左良玉身为昌平镇的将校自然也被划归到了卢象升的麾下。
洪承畴神色忧愁,眼神之中满是浓浓的倦意。
军帐之中,一名将校正向着洪承畴禀报着各地的军情,每听一句,洪承畴的神色便越难看一分。
“闯将李自成扰西安府富州、固州以东,拥众近六万人……”
“流寇东西分掠,纵横数千里……流寇分十三营东进,已破朱阳关,前锋大部已涌入河南境内。”
流寇趁三原、泾阳鏖战之际取道向东,张献忠领兵东进一路飞驰,一日之间奔驰两百里,绕道突袭河南之朱阳关。
朱阳关和兰草川是从陕西省通往河南省灵宝、陕州的要道。
当初入关之时,洪承畴令尤世威、徐来臣两将领兵五千五百人镇守两地。
尤世威曾为昌平总兵官,镇守居庸、昌平,后任山海总兵官,累计资历升到左都督。
后受诏令与副将张外嘉统率山海关内五千精骑入关前往围剿流寇。
或许是天命当真更替,又或许是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尤世威领兵久守荒山,麾下兵将水土不服,正好爆发病疫,军中能战者,十不存三
张献忠一路奔袭而来,尤世威难以遮挡不住,兵败于朱阳关,尤世威更是在战阵之上被弓箭所射中,负伤败走。
徐来臣约束军兵不力,最终军溃战死。
游击刘肇基、罗岱领兵驰援,也被张献忠击败,军溃负伤,只能退往卢氏。
随后流寇大部过朱阳关,经兰草川,涌入河南境内。
豫地边防动荡,河南西部诸州皆是沸腾惶恐。
“河南整齐王、张胖子两部数万人自信阳犯孝感、应山。”
“延安府内,过天星惠登相与蝎子块两部一部掠北,一部掠南,祸乱南北府州。”
“西安府南劫掠于商州等地劫掠诸部,南下汉中府……”
“左总兵已出潼关与祖宽祖总兵合会,两部汇兵于潼关东部之阌[wén]乡……”
“流寇大队东行,尘埃涨天,阔四十里,络绎百里,老弱居中,精骑在外,聚众数十万众,诸部遥望山头,不敢邀击……”
最后一道军情被念完,整个大帐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此前的大胜让众人皆是感觉有了希望,本以为将会是一场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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