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向她讨债的。
“啊!”温茹雅猛然坐起,失声尖叫。
管家和佣人匆忙赶来:“太太,出什么事了?”
温茹雅抖着手指着站在床边的郁燃,床头那盏台灯微弱的光堪堪爬至他的下巴,那张隐在昏暗中的脸,只余下一双亮到慑人的眼睛。
她的表情宛如见鬼一般,手撑在身后往床另一侧退了又退,魂不守舍喃喃道:“琪……小琪……”
啪的一下,卧室灯光大亮。
温茹雅终于看清了床边的人。
她久久盯着那张脸,又不忍多看似的抖着眼睫,别开了视线。
郁燃没有错过她眼底的心虚。
心虚?
“妈妈,您做噩梦了吗?”
郁燃关心道。
“拿走。”温茹雅声线冷淡,郁燃侧首看向自己放在她床头的花瓶,瓶内插着他精心挑选的白菊。
“妈妈,”郁燃轻声,“您不喜欢我特地为您挑的花吗?”
屋外又是一声雷鸣,暴雨噼啪落下,砸在玻璃上。
风掀起露台边的白色纱帘,雨珠斜飘进来,滴在温茹雅脸上。
她不知道那股寒意是来自郁燃轻飘飘的话还是身后滚进来的湿冷的风,温茹雅打了个寒战,下意识裹紧了披肩。
目光再次落到床柜那簇花上。
自从早上客厅那一幕后,她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闭上眼睛就是那些血淋淋的耗子,她甚至反复在梦中被那个惊悚的字眼给魇住。
白色的粘稠奶油,像极了她那天倒在血泊中的裙摆。
再看到郁燃几乎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她恍然之下甚至分不清梦和现实。
特地为她挑选的花?
白菊。
脑中闪过地毯上那个凄厉的“死”字。
温茹雅愕然望向郁燃。
“啪——”屋内灯光猝然暗下,窗外适时电光一闪,闪电映照出郁燃白森森的脸。
“啊!!!”温茹雅再次尖叫出声,扬手将花瓶砸向郁燃,“滚!滚开!不要,不是我!”
“夫人!”屋里乱成一团。
佣人们七手八脚,关窗的,安抚温茹雅的,还有匆匆下楼检查线路的。
跳闸了,屋里很快重新亮了起来。
医生给温茹雅打了一针镇定剂,她陷在柔软的蚕丝被里,苍白着脸,跟朵易折的花似的。
郁燃静静看着,他沉默地站在房间一角也不出声,存在感低到几乎没有。
都快让屋里的人忘记了他的存在。
直到门外传出一阵脚步身,凌谦西装笔挺地出现在卧室门口。
“关于我们这次和顾氏的合作——”
凌谦抬手,他身后的助理暂停了工作汇报。
郁燃侧目看过去,十年未见的大哥,同他记忆中别无二样。
“怎么回事?”
沉稳低沉的声音,带着常年身处高位的压迫感。
管家简单且快速地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凌谦在听到温茹雅对着郁燃发疯时,眉梢轻轻一跳,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郁燃。
四目相对,郁燃身体紧绷到极致。
“小叶。”凌谦迈步而来。
皮鞋踩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声音沉闷又有规律。
咚。
咚。
咚。
和郁燃心跳的声音重叠。
他在害怕。
凌谦明明没有如何折磨过他,相反,他时常来看他。
温声细语地问郁燃最近怎么样,下雨天腿会不会疼,新做的义眼带着有没有不适,还会给他描述这次带来的义眼用了什么工艺,眼珠是什么难见的颜色,又会在阳光下折射什么样漂亮的光。
他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会替郁燃装上新眼睛,按着他的肩膀照镜子,说真漂亮。
那双手大到能直接盖住郁燃头顶,它总是落在郁燃脑袋上,亲昵地揉乱他一头柔软发丝,说真乖。
就像现在这样。
凌谦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不叫我?”
这双手干燥有力,握力一百公斤,一巴掌下来又脆又响,能直接把心疼郁燃困在地下室,在他央求下带他到庭院里晒太阳的佣人扇倒在地。
相比身体上的折磨,凌谦带给他的心理上的压力更让郁燃恐惧。
察觉到他的紧绷,凌谦眉眼微弯,胡噜着他的头发:“被吓到了吗?你知道的,妈的身体不好,她今天受了刺激,并不是针对你。”
郁燃僵硬地点了下头,半晌才找回声音,哑声道:“大哥。”
雷鸣炸响,凌谦眸色深深,他捏了两下郁燃的肩膀:“怎么回家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郁燃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别有深意,还是在试探什么。
他微垂着眼:“想妈妈了。”
“最近怎么样?我太忙没时间去看你,你父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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